【黄杰】盛宴
类型：《第五人格》同人
CP：黄杰（欢宴黄衣之主×金纹大触杰克）
分级：PG/清水
警示点：OOC预警、人外、情感弱化、||食||人||与||生||子||提及
私设：
① 杰克为液态纯人外，是黄衣之主的眷族
② 黄衣之主为旧日支配者哈斯塔的一个更弱的化身（非黄衣之王），私设各化身、本体之间可共享部分感官与记忆
③ 神子的原型为邪眼寄主，是欢宴和白纹结合生产的眷属之一，详情参见《刺痛》
④ 背景取游戏，细节有改动
“自设克苏鲁暗线”黄杰线-日常短打03（目录戳这里）
大量人外涉及、情感弱化、我流克苏鲁
里奥敲响了门框上锈蚀的铜铃。
巴尔克斜靠在他最爱的那张躺椅中，娴熟地在便携控制器上敲敲打打，伴随着金属元件生涩的摩擦音，一队外形粗犷的机器人鱼贯而出。它们周身的指示灯泛着刺目红光，肩甲与手臂仍装载着炮管与带电利刃，宽大的机械掌中却托举着各类精致的餐具。打头的一个全身挂满了茶桌与餐椅，一摇一晃，酷似舞台上刻意扮蠢的丑角。疯眼先生不慌不忙，指挥它们将一切布置齐整，不忘让端着香槟的那一位走到自己身边，为自己率先倒上满满一杯澄黄酒液。机器们沉默地退场，候在正厅的诸位监管者迈过后花园的雕花铁门，三三两两地入席。
身着绯色和服的美智子照例与谢范二人合用一桌，日本女人小巧的茶碗中盛着热气腾腾的玄米茶，手旁精致剔透的一盘羊羹则会被正拖着椅子挪过来的裘克一扫而空。谢必安礼貌地称赞她今日的茶水分外香甜，闷头喝着花生汤的范无咎却丢下勺子凑到他兄长耳边，悄声说我倒觉得这日本茶满是股炸玉米花味儿。瓦尔莱塔用一把小巧的银勺戳进布丁，嗜好甜食的年轻女人加了双倍的焦糖，罗比面前是一大壶新鲜的苹果汁，班恩只为自己准备了一个简单的黄油派，红发小丑争抢范无咎最爱的虾干饼和千页糕，引起一阵喧嚣，里奥将红茶注入凉牛奶。这是他们固定举行的下午茶会，隔日一次——纵然欧利蒂丝笼罩于云翳，难有阳光暖融的午后，纵然时间在此毫无意义，只有紧锣密鼓、周而复始的角逐——但共同享用茶点的提议却迅速得到了近乎一致的赞同。纵然他们来自于世界各国，午后的小憩不但在风俗上大同小异，又着实难以抗拒。
里奥的红茶添到第二杯，男人向空荡荡的正厅门廊望去一眼，低声自语，杰克是要缺席了。他右手边的约瑟夫正用叉子挖着盘中的草莓挞，减省了贵族礼仪而颇有些顽劣，浓厚的巧克力酱内馅裹满了钢叉，被他忙不迭地吮去。不必担心，贝克先生，大概我们的同僚另有他事。法国贵族停止了蹂躏甜点的行径，笑意盈盈地指了指另一盘精致的点心，在下觉得今天的乳酪慕斯卖相真是不错，既然杰克先生不来，那我等可就有口福了，不是吗？
如若这位摄影师拥有古神奇异的视力，他便能看见那位身着华服的雾都杀手仅仅端坐在几十码之外的空地。
哈斯塔向来是不参加下午茶会的。并非有所忌惮或毫无兴趣，只是之于这位不谙人世生活的旧日邪神，人类的茶点实在是无足轻重的概念。但凡事总有例外。今日完成游戏的古神一时无事，在识海中短暂呼唤了他的眷族，只是近乎灵光一闪的念头，而这之于仍然保有人类灵魂的杀人鬼，却是难以忽视的精神波动。杰克匆匆登上顶楼，闪身穿过未闭合的门扇，把这当成一次亟需他答疑解惑的提问，谨慎地引出了不少或许新鲜的概念。其中的一大部分并未真正挑起神明的兴趣，另一些则值得尝试，但不是今日。邪神沉默地端坐，混沌中的眼珠懒洋洋地转动，倏然捕捉到他眷族一丝愈加清晰的为难情绪——对于下午茶会迟到的担忧，他猜测这依旧源于人类恪守的生活准则之一。下午茶会。
您是想了解监管者们的茶会？杰克的语气稍显笃定，自精神链接泄露的信息终于给了毫无头绪的他一些良性回馈。请您原谅……我很难仅用言语解释清楚，不如劳烦您改日与我共同出席，届时我将为您详细解答……
今日即可。他开口打断了他的眷族，后者思虑一瞬，识海中情绪与思绪浪涌而来。今天的茶会已经要开始了，我们现在动身，大概会迟到。前英国贵族恪守的守时观念依旧支配着异化后的开膛手，如同清水溶开方糖。
无妨。洞察一切的古神并无过多的表示，只是抬起一只搭在座椅扶手上的枯瘦手臂，似乎在虚空中抓握着某种无形的物体。孤仅需汝简略言明，需为此茶会做出何种筹备。
杰克的面具覆盖着整张面容，仅仅露出单侧红眼和一点撕裂的唇角，在这遮掩之下，哈斯塔仍听到他的眷族发出轻声的叹息，以妥协和无奈居多。茶会通常在后花园举行，拉帕杜拉先生负责布置场地，庄园主会提供我们需要的茶水和糕点。我想……您大可先行前往，待我前去报备一番，一切都会准备妥当。金黄流体构造的开膛手向他的神主欠身一礼，先行告退，关闭房门的片刻，他望见哈斯塔缓慢地起身。
杰克看似镇定如常，而他实则对这意料之外的安排颇为头疼。索要一桌额外的茶点是无足轻重的要求，迟来十几分钟也不会令他困扰很久，如何面对那些不明就里且必定满腹疑惑的同僚，以及很多他成为邪神眷族后依旧无法认清的关系，才是此刻高悬于他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。监管者们的关系并非亲密无间，而这并不代表他们会对开膛手的二度变异，以及其他可疑的行径熟视无睹。反常地与黄衣之主同桌就餐，他面对哈斯塔时下意识的恭敬态度——就算那个没成年的小男孩和美利坚疯子也能看出端倪！至于哈斯塔，他捉摸不透的神主，他更不做指望对方会试图保守什么秘密。古神的漠然能够拒人于千里，又肆意地向人类的好奇心泄露着自己的隐秘。
带着孤军奋战的复杂心态，开膛手从侧门绕进了厨房。意料之外地，木桌上仍有余下的茶点，三层银架盛装的标准英式点心，以及两壶温热的红茶。庆幸于省去了报告庄园主的麻烦，杰克依旧从侧门离开——墙角古老的立式机械钟提醒他已经迟到了十多分钟，直率地面对裘克的嘲讽和约瑟夫的揶揄可不是什么高明主意。他依稀记得，那些茶桌似乎存放在里奥的小工具间里——
更加出乎意料地，哈斯塔并未到达茶会现场。孤零零一张圆桌摆放在花园边陲，湿润的草地中翻涌出无数细小触手，扭结成宽大的座椅，再覆上木料的纹理和颜色——大概清楚了这所谓茶桌的本质，杰克构造面部的流体一阵抽动，而他所能做的只有快步上前，将精致的餐点摆放其上。随着更加清晰的触腕蠕动的声响，他的神主姗姗来迟，仍是披挂着黑金长袍的威严样貌，背后的轮盘上却攀附着一个黑影。不等杰克看清，它便笔直地摔落下来，迅速钻进了垂落的纯白桌布。哈斯塔背对着众人，安稳地坐进自己的位置，似乎没有注意到他的眷族异常的僵硬。
恕我冒昧，我主哈斯塔……不知您为何想要携它一同前来。一同落座的杰克躬下身去，从桌底拽出抱住了他小腿的神子，把那小东西按到身旁的座椅上。自降生后初次见到庄园外景的神子很是活跃，一双狭长红瞳四下转动，胸口滚动不息的球体一并泄露了它的兴奋。开膛手向下拉了拉它的兜帽，同时瞥向不远处谈笑风生的同僚——无需预感，这小东西的到场，绝对会是一周之内，甚至半年间的重磅炸弹。
汝对其……颇有兴趣。哈斯塔指尖微动，更多的眷属窸窸窣窣地自地底现身。知汝仍有顾虑，孤业已设下屏障，旁人无从知晓吾等存在。肩生膜翅的菌状生物模糊呢喃，用前肢搬来各式各样的物件，而后叽喳着飞入深空。平整的桌面突然裂开，在那爆心旋转出一只红褐色的陶罐，从中伸出血淋淋的枯槁手掌——神子嘶鸣一声，跳上桌面试图抓住那迅速缩回罐中的鬼手，杰克一把抓住它的后腰，总算避免了整份点心与小东西迎面相撞的悲剧。哈斯塔意外体贴的承诺让他安心下来，然而就目前接二连三的意外来看，这场下午茶会必然不得安宁。
如果您一切准备妥当……那么我们可以开始今日的茶会。他再次把小东西按回座位，在大腿上铺开一方餐巾。
古神能够饮用人类的茶水吗，杰克一边腹诽一边为他的神主和自己沏上一杯阿萨姆红茶，倒也没忘记留一份给身边躁动不安的神子。而对方显然对他的工作毫无兴趣，扒住椅子边缘站立起来，掀掉了其中一只餐盘的盖子。浓郁的血腥味飘散开来，粗糙的瓷盘中赫然放着大半块头骨，神子双手抓起自己的食物送到嘴边，未凝的鲜血一滴滴落上洁白的餐布，再顺着它的肘部流下，染透了身上的长袍。杰克还算平稳地端起牛奶罐，为自己的茶水添上一些——他打定主意，如果茶会还想顺利进行，接下来的时间中最好忽视这恼人的小东西。在我的故乡，红茶可以加入牛奶或柠檬，当然直接饮用、享受茶叶的本味也是一种选择。您需要来点牛奶吗？
哈斯塔看着他的眷属将浅色的液体注入橘色的茶水，模仿起他的动作，用杯中的茶匙竖直搅拌。杰克有些别扭地用右手捏住茶杯手柄，异化的左手托起碟子，饮下他最熟悉的饮品，这总归能平息一些心因性的不适。古神做得算是有模有样，而自他面部伸出的、足以洞穿头骨的坚韧触手插进茶杯时，还是差点弄破了那碎弱的瓷器。开膛手沉默地看他成功喝下——或许“吸入”更为恰当——杯中红茶，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。第一步完成——等等，下午茶会为什么要划分出该死的步骤？
客观真理这一概念正在从世界上消失。
杰克伸手揭开古神端上的另外两个餐盘。看过此时小东西啃咬得正欢的那半个人头之后，一整盘烤焦的手指和嵌满眼珠与触手、质地不明的蛋糕也就不再是什么罕物。哦，哈斯塔还带来了点水果，庄园提供的那种，这真是再好不过——他直接用左臂锐利的液柱切开那个色泽晦暗的蛋糕，黏糊糊的内馅从切口流出来，绝对不是什么甜美无害的果酱或奶油。理智告诫他最好不要深究。开膛手转而拎起精致的银架。这是我故乡传统的茶点……食用时从下至上、从咸至甜。除此之外便没有太多规矩，人们一般会配上茶水，边吃边聊……总而言之，下午茶会是种约束不多的休闲方式。他捡起火腿夹心的手指三明治，机械地咀嚼，这只是一个非必要的示范，无论何等营养美味的餐点，都会因机体无法消化而被他吐入房间的洗手池。
因而，汝等订立此休憩方式。哈斯塔若有所思，不过并无尝试的打算。大概人类的餐点不合乎神明的胃口，对此有些体会的杰克无意强求，掰开盘中烤制得偏硬的司康饼，涂上厚厚一层凝脂奶油和草莓酱。越过哈斯塔的肩头，他终于得出空闲望向一旁享用点心的同僚，约瑟夫的幸灾乐祸被他一字不漏地听进耳中，开膛手慢条斯理地咬下一口饼干，在心中默默为法国同僚记下一笔。
有个圆滚滚的水果从桌角滑落，但古神与他的眷族都没有注意到。杰克为哈斯塔添上红茶，向他展示熔岩巧克力的食用方法，他确然感到自己的衣袖被反复拉扯，软绵绵的冰冷东西紧贴着双腿——而他只当那是哈斯塔膨胀的触腕。金液舒张自如地抵消掉这些外来的压力，直到他再次提起牛奶罐，一阵尖锐的疼痛穿透了他使力的左手腕。杰克倒吸一口凉气，右手下意识地变为利刃挥出，哈斯塔迅疾地召唤触手，柔韧巨大的深渊之触拔地而起，接住了从他眷族身上摔下的神子。小东西不知何时爬进了桌底，液态下肢缠绕杰克的腿脚，两只手爪扒住他的左臂，几次攀爬不得成功，情急之下亮出一口尖牙，咬穿了开膛手的腕部。杰克将罐子重重顿在桌面，神子依旧不知好歹地扑向他的后背，学聪明的小东西借助座椅靠背的支撑，耀武扬威地骑上他的肩头，将那些竖立的、尖刺状的液柱压得七扭八歪。
开膛手抓住它的脚腕——五指甫一扣紧便被它脚跟的倒刺踢穿了手心，小东西大声尖叫，比起惊慌更像是威胁。杰克将那些贵族礼仪彻底扔到一旁，半身金液怒张，被扒住的一侧身体滑坡般垮塌下去，又伸出数根坚韧的液触，生拉硬拽，将神子硬生生从自己肩头掀下，开膛手拿出排位赛时的敏捷与残忍，迅速单手扣死它的手腕，用强韧的左臂把惹是生非的小东西牢牢圈在怀里。神子胡乱挣扎着，刺耳的尖叫一刻不止——杰克忍不住转向自己的同僚，再三确认他们确实对这边的混乱状况一无所知。那边厢的裘克正和范无咎为了一篮饼干争执，但这小东西的吵嚷足以压过他们两个。神子趁机脱出他的桎梏，一对挥舞的手爪将桌面上的黑布林拨弄得满地乱滚，杰克的反应慢了半拍，让这小东西成功蹿上了桌面。它跌跌撞撞地绕过银架和茶壶，险些一头栽进被划开外皮的巧克力甜点，开膛手去抓它的衣角，而对方已扑向那碗呼之欲出的烤手指，粗野的动作挤烂了碗沿垂下的提子。但在它终于将食物塞进口中，尝到还不错的熟肉味道后，总算像餍足的野猫般短暂地顺服。
杰克将冷牛奶加入几乎凉透的红茶。所以这场所谓的茶会还是糟糕透顶，他望向桌面上狼藉杯盘，小东西背靠着那个藏匿鬼手的陶罐，心满意足地把手指骨咬得咔嚓作响。他随即更加无奈地发觉，自己的神主似乎对此接受良好。不，这根本称不上什么下午茶会——
——依汝所思，翌日孤将独身前来。
颇为英明的选择，我主哈斯塔。如此难得，他与他的神主达成了完美的一致。
——FIN——
PS：
“客观真理……消失”：英国作家乔治·奥威尔名言。
